要成功,你必须了解什么样的规则是你要打破的。
01被隐形的亚裔学生
有时候,我会向自己在玻璃窗上的影子投去一瞥,然后惊讶于自己的所见。漆黑的头发,斜长的眼睛,像煎饼一样平坦、黄中带绿的皮肤,类似爬行动物的漠然表情。
我曾竭力让自己相信,这张面孔和其他任何面孔一样美丽。但这样想的时候我又觉得这张面孔很陌生。这是我的面孔,我没法否认这一点。
但这张脸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有时候,我怀疑我的这张脸在其他美国人眼里显示出的是:一个隐形人,很难在一堆和他相似的面孔中将他辨认出来;一个站在人群中颇为显眼但毫无个性的人;一个美国文化貌似非常推崇但实际上是在鄙视与剥削的偶像。
几个月前,我收到一封来自年轻人杰弗逊•毛的邮件。他先是进了史岱文森高中,最近则刚刚从芝加哥大学毕业。现在他更清楚自己高一的时候要做些什么了:“学习上只要有一半的努力就够了,但在其他方面要做得更成功。”
史岱文森是美国竞争最激烈的公立高中之一,完全依据考试成绩招生。这就是结果:仅占纽约人口12.6%的亚裔在这所学校中占据的比例高达72%。
在史岱文森念到大概一半的时候,一种隐隐约约的不悦之感开始侵蚀毛的内心。他一贯都觉得自己是“一群没有名字、没有面孔的亚裔小孩”中的一员,这些小孩不起眼得“就像房间的装饰物的一部分”。
他一贯都满足于埋头苦学,朝着史岱文森学生们共同的目标而奋进:哈佛。
但是大约在他毕业班那年刚开始时,他开始怀疑这场通往学业成功的路是否是唯一的、最好的路。
他边吃米粉边解释:“你肯定会忍不住觉得,还有其他的道路,这就像是我们这群人被按着头和彼此较劲,而中西部的孩子却可以做着少得多的功课,还可以在车库玩玩乐队什么的——如果他们的智力还可以,在学校也还算努力的话……”
02“自在于我,还有好几代远”
我们见面几周后,毛让我和他在史岱文森的密友丹尼尔•朱联系。
朱去年从威廉姆斯学院毕业,他的诗歌还赢得了一个创意写作比赛的奖项。他从18000美元的奖金中拿出一部分用于到中国旅游,但现在他回到布鲁克林的唐人街和他父母住在一起。
朱记得他在威廉姆斯的第一学期时,他的大三学生辅导员时不时地会把他拉到一旁问:“觉得一切都好吗?有没有遇到什么烦心事?”
他回答:“我还在适应这个地方,我不是完全开心,但也不是完全沮丧。”
那时他新交的白人朋友时常会说:“朱,有时候很难看出你在想什么。”
虽然朱有着一张好看的面孔,但将他的行为定位为保守不算个错误。他声音轻柔,没什么音调起伏,面部表情也很少变化。他把这一切归咎于家庭气氛。
他说:“如果你在一个中国家庭长大,你不会怎么说话。你会闭嘴听你的父母叫你做什么。”
在史岱文森,他完全处于一个亚裔圈子,和谁交朋友是由你乘哪条地铁线来决定的。但当他到了威廉姆斯之后,朱慢慢地意识到一些奇怪的现象:在新英格兰走动的白人总是面带微笑。
他决心要开始多微笑,“这是我必须通过积极练习的一项技能,就像你在商业中进行一笔交易时,把钱交给对方———然后你微笑。”
另外,他的父亲,作为一位IT经理,“他是办公室里最优秀的程序员,但他的英语说得不太好,升职就永远没他的份儿。所以,我想成为在某方面特别擅长的人,那样我在社交方面的缺陷将不再重要。”朱这样告诉我。
朱是一个在美国出生的聪明、勤奋、文凭无可挑剔的年轻人。他对于凭借自身能力赢得世界尊重这一点充满信心,但他怀疑自己永远无法感受到那种在威廉姆斯的白人同学身上看到的自在,“那种自在,我觉得离我还有好几代远。”